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槟榔、槟榔屿与潮侨文化

发布时间:2020-11-22 20:38潮汕文化 122次浏览
槟榔与槟榔屿,都跟潮州人有着不解之缘。历史上潮州人有食槟榔的习俗,而且是待客必不可少的,尤其是春节客人来拜年的时候,在客厅上摆一个果盘装着槟榔(谐音为宾临)和柑桔...

  槟榔与槟榔屿,都跟潮州人有着不解之缘。历史上潮州人有食槟榔的习俗,而且是待客必不可少的,尤其是春节客人来拜年的时候,在客厅上摆一个果盘装着槟榔(谐音为“宾临”)和柑桔(寓意为“大吉”)用以敬客,寄寓新春之际“宾临大吉”的好彩头。

槟榔、槟榔屿与潮侨文化

  据记载:“潮俗喜食槟榔,嫁娶以之为礼。”(民国《潮州志·风俗志》)“朋友往来,不具酒食,勿以为嫌;不设槟榔,便称简慢。”“■叶槟榔,无时择口。”(清周硕勋《潮州府志》)“日食槟榔口不空,南人口比北人红。”(清代《澄海县志》)因旧时潮州人喜欢在口中细嚼槟榔,咀嚼时包上■叶,其汁呈红色。另据史籍记载,清代时有从潮州船运槟榔往北方贩卖者。名著《红楼梦》中,就有贾琏为引诱尤二姐而死皮赖脸地索讨槟榔吃的情节。可见清代初期食槟榔的风气很盛。潮州俗语也有“嘴含槟榔面抹粉”之说,反映了食槟榔曾一度是潮汕妇女的时尚。到了清代后期,随着地理气候环境的变化,槟榔在潮汕地区绝迹,人们就用跟它味道功效相近的橄榄代替,并且竞相仿效,风行城乡。正如府志说的:“(潮人)平日喜食槟榔,今此风已替……庆吊则以橄榄代槟榔,然仍袭槟榔之名。”由于人们不愿意改动那句新年伊始想听的吉利话:“宾临大吉”!便把橄榄叫做槟榔,逐渐相沿成俗。

  槟榔是一种热带植物,现海南和台湾南部仍有种植。古代潮州或有种植槟榔树,因为明代《潮州府志》上有记载:“槟榔树高十余丈,皮似青铜,节如桂竹,森秀无柯,顶端有叶,叶似甘蕉,其实味苦涩。”槟榔树类似椰树,在末端叶下结果,呈青铜色,外形酷似橄榄,壳厚,内有白色果肉。因槟榔味辣而甘,且有去湿消暑,祛病杀菌,消食提神的作用,故从前人们都用槟榔敬客。

  槟榔屿因盛产槟榔而得名,又称槟城、槟州,位于马来半岛北部、马六甲海峡之间,素有“东方明珠”之美誉。中国人在明朝初期的永乐年间(1403-1423)郑和下西洋的时候,即已知道它的存在。自从茅元仪的《郑和航海图》将该地称为槟榔屿后,“槟榔屿”就成了官方文书和民间通用的一个雅洁名字。潮州人在槟榔屿的历史悠久。槟榔屿与安南、暹罗、新加坡一样,是潮州人移居海外最早的发迹地。早在18世纪初,潮州人就已经在槟榔屿开荒拓野,建立了马来半岛最早的华人种植社区。当年,由于战乱频仍,天灾人祸,人民贫困经济萧索,加上“地少人稠,田园不足于耕,望海谋生者十居五六”,逼使潮州府属九邑一厅人民,以各种身份和类型,带着通过辛勤劳动改变自己和家人命运的希望,从樟林港乘红头船出发,借助东北季候风的吹刮远航来到正在开发中的槟榔屿。从流传久远的潮州民谣中,可以窥见当时潮州人“过番”的辛酸历程:

槟榔、槟榔屿与潮侨文化

  “一船目汁一船人,一 条浴布去过番;

  钱银知寄人知返,勿忘父母与妻房。”

  这首民谣展现了当年移民潮中,众多的潮州人远离家乡亲人,无可奈何去过番的情境。

  “洋船到,猪母生;乌仔豆,“舵”上棚。

  洋船沉,猪母眩;乌仔豆,生枯蝇。”

  此则反映了过去一个漫长时期,潮州的民生经济与南洋各地社会经济发展的快慢互相联系,红头船的沉浮与潮汕侨乡千家万户的命运息息相关。

  “嫁着过番翁(丈夫),有安当无安。

  嫁着做田翁,日双夜也双。”

  “前世无修身,嫁着夫婿去外洲。

  去时小生弟,返时留白须。”

  南洋各地早期的潮侨多极穷困。由于他们多数系苦力出身,除了受西方殖民者掠夺榨取外,还要受雇主的盘剥,自身生活尚且难保,更无暇顾及家乡妻儿。以上歌谣反映了华侨眷属的哀怨:有的乡女半辈子守活寡、丈夫过番几十年才回来一次;有的丈夫一去杳无音信;有的过番后娶了“番婆”······而她们却一生苦等,忍受着难熬的孤独!潮州妇女向以勤俭持家、守节尚贤的特点著称于世。这一群体的存在,对于社会安定、家庭和谐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槟榔、槟榔屿与潮侨文化

  而潮州民谣《心慌慌》则生动地描写了当年潮侨的工作环境和生活条件,表达了他们对家乡亲人的思念之情和奋斗决心:

  “心慌慌,意茫茫,上山做苦工;

  日出给伊曝(晒),雨来给伊淋。

  所食番薯糜,所扛大杉楹,

  所做日共夜,所住破寮棚。

  草底有蛇毒,山顶豺狼恶, 

  树高林又密,唔知东西“甲”(与)南北。

  一日拖磨咬牙根,一夜倒落难合目;

  何日返唐山?厝来起,田来“辖”(买)!”

  数百年来,移居海外的潮人在侨居地落地生根,繁衍生息,至今海外潮人人口已超越原乡本土。究其原因,除了潮州人是高素质劳动力外,更重要的是性格因素。潮州华工成为各类雇主竞相雇佣的对象。在槟威和霹雳拥有广袤蔗园的蔗糖业巨子、潮侨领袖许武安(1837—1906年,祖籍潮安彩塘宏安,1870—1904年任槟榔屿韩江家庙总理)和他的姐夫纪来发(原籍澄海,拥有华都蔗园)就都承认:他们的员工几乎全都是潮州人。他们之所以愿意雇请潮州华工作为蔗糖生产员工,并不全因为是乡谊关系,而是潮州老乡温驯与服从的性格。

  欧籍园主与行政人员的观察与供证,更证实这一品质。槟榔屿北赖园的经理布朗坦言,他更愿意雇请潮州华工,因为“潮州人是更优良的工人,也较容易管理。”潮州华工受雇时通常要签订每年工作360天的契约,但他们有时在200天内即完成工作任务。特别是在恶劣的环境中,拼搏与专一的潮人特质更显现无遗。

  槟榔屿潮人在长期与侨居地人民共同生活中,在保留自身的民族特色、文化传统和风俗习惯的同时,入乡随俗,融入当地社会并传播自己的乡邦文化。他们以精明务实的态度和豁达开放的心态,吸取了海外多元文化中的有益养分,使自己的文化心态发生嬗变——从封闭、保守的传统农业文化心态转变为开放、冒险、诚信以及功利的商业文化心态。从这些移居海外的潮人身上,大都可以看到他们对潮州文化的扬弃:他们不但继承发扬了潮州人勤俭刻苦、精明务实、团结拼搏等突出的优点,而且表现出乡土情愫更浓、更讲团结互助、更加开放宽容。因此,当这些“番客”回到“唐山”时,其“顽强固执精神使他们的国内同胞们望尘莫及。”(《潮海关史料汇编》)

  最近,笔者到槟榔屿参加第九届国际潮学研讨会,亲身感受到海外潮人群体对潮州文化的坚守弘扬的执着态度和对外来文化包容吸纳的豁达文化心态,而且这些心态已经反哺并影响了原乡潮人,促进了本土文化不断发展和完善。从食槟榔联想到槟榔屿潮人,其实它们都已成为潮州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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